我的大爸

我的大爸

肥饶散文2025-04-06 03:43:28
大爸病逝时还不算老,刚刚过了一甲子,迄今算来十多年了。大爸的一生充满了矛盾,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因为他的一生过得比较清贫。现在回想起来,心中别有一番心酸和自责。大爸的背影很高大,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大过一
大爸病逝时还不算老,刚刚过了一甲子,迄今算来十多年了。
大爸的一生充满了矛盾,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因为他的一生过得比较清贫。现在回想起来,心中别有一番心酸和自责。
大爸的背影很高大,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大过一般人。走路象钢铁一样刚强有力。出门时肩上挎着一个黑得发亮的装着药材的帆布包,在我的印象中,大爸从来没有生过病,他的烟瘾特别大,一天到晚不停的抽,但脸上如阳光般一直保持着笑容。他住的那间屋光线虽然暗淡,但暖和。
婶娘是改嫁给大爸的,来时还带着两个儿子,小的一个就随了我们的姓,我从来没看见婶娘发过一次脾气,或是跟谁吵过一次架。她一直侍候着大爸的生活起居,娇小的身躯浸磨了年华的美丽。今天,让我说出来,对大爸和婶娘有一股莫名的忧伤感。这,人呵人……
记得那年大爸家在正月天要盖几间新房子,旧房的裂缝很大,实在是不能再住人了,大爸就叫我帮忙拉土块和泥巴一类的活儿。那时候的年纪小,比较贪玩,干活也马虎,大爸就说了几句,从那时起我就开始远离大爸,一直到他过逝也只见过三四次面。在病严重时我也没去看望过一次,因为这件事让我一直耿耿于怀,觉得做错了很多,毕竟这已经无法弥补。
岁月可以远去,可亲情却无法逝去。
大爸是奶奶的大儿,那时候他家祖上是有钱人家,在大爸还是小孩的时候,他的父亲就撒手西去,从此家道中落,他的母亲就改嫁给我的爷爷,在大爸的青年时代,他一直东奔西跑,听奶奶说,本来大爸年轻时可以成家,能过上好日子的,但总是在外地一年四季瞎跑,还要求高的不得了,而立之年后也没跑出个名堂就归了村,老人说:兔儿沿山跑,到后入旧窝。回来后时隔没多久就娶了婶娘,渐渐地也就收敛起外跑的习惯,但经常在县城贩卖一些药材,从中赚几个油盐钱。
大爸给我小时候经常讲一些故事,时隔多年,今天怀想起,不胜伤感。
在病中,大爸吐过几次血。医生也没看出是什么病来,慢慢地好起来了,谁知又吃了些大蒜后,在当天的傍晚又大吐血,不治而亡。
晚上我跟奶奶都已经熄灯睡了,听见有人敲门,出来一看是村上的一位大爸,说你大爸过去了,你爸在吗?在的话叫快上去。说话的声音比较小,说完就转身匆匆离去。
我走进爸爸的房间,给爸爸说了一下就返回屋睡觉,奶奶翻身起来问我什么事?我就说是村上的事,没什么,奶奶好象有预感似的说,这段日子在天亮之前听见有狐狸叫唤,村里可能要出事了。是夜我强忍住泪水没告诉奶奶。
第二天不知是谁说漏了嘴,奶奶悲从痛而出,大哭起来,谁也劝不住,本来我要到婶娘家去帮忙的,因为照看奶奶也就没办法去。
第三天下午,天空淅淅沥沥下着细雨,几声炮响,知道是发丧的人们起程了,奶奶哭着一定要去看看,但我强拉着没让去,坐在操场边上只是一个劲儿地哭……而我的泪如雨般下着,下着……
大爸走了,走到了另一个天国,无情的病魔夺去了他有力的生命。
天快黑的时候,雨也停了,奶奶只是怔怔地看着远方,不知心里有多么的难过,失去的是自己的一块肉呀,整整伴随了六十年!
最后奶奶不住地摇头,我安慰奶奶,回去休息一会吧,衣服都湿透了,回去换一下,不然会感冒的。
但奶奶无视我的说话,慢慢地站了起来,朝大爸家的方向看了看,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奶奶说,我还在,你看这孩子就丢下不管,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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