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四娘
大前周,表弟林青在QQ上给我留言。大致内容是要我给三娘打个电话,了解一下四娘现状,然后能写点什么,交付他放在网络上,寻求帮助。林清现在攀枝花念大三,继承了三娘(也就是他母亲)所有优点,善良,热心,正直
大前周,表弟林青在QQ上给我留言。大致内容是要我给三娘打个电话,了解一下四娘现状,然后能写点什么,交付他放在网络上,寻求帮助。林清现在攀枝花念大三,继承了三娘(也就是他母亲)所有优点,善良,热心,正直。留言的末了还强调尽量能写得煽情些,其实何需他言!四娘,我们一大家人的隐痛,一代人悲剧的缩影,一直是我们提不起又放不下的痛……外公家地处川西盆周山脉支系上,那是夹在高原和平原中间的平静、温暖,狭长,闭塞的丘林地带。我的主辈们就世代耕作在那些小岗和涓流之间,百年如一日。
外婆总共育有五女;无子。我妈排行老大,初中毕业没两年就嫁了邻县的父亲。二娘初中没念完,18岁定了亲,很快就嫁到比丘林还荒凉些的大山里了。三娘,据说是念初二那年报名的时候,走到中途,把所有学费拿来买了几尺布,给四娘和自己各做了件衣服,从此辍学在家。三娘十六岁就认识了临乡的三爹,后来顺理成章结婚,生子。三爹,矮壮,质朴的汉子,就是离外婆家最近的女婿了。
四娘,是我姨娘里面念书最多的人,一直念到高四,最终还是没能夸进那道祖辈们梦想以求的大门。我记事开始,正是四娘在市里高中的时候。那时生活都很艰难,外婆每年都会腌几缸咸菜,四娘每次回家就带上一大瓶。尽管如此四娘依然长成了健康,挺拔的体质。有一年学校运动会长跑,四娘还得了冠军,带回一枚铝质奖章,那是我最喜欢的物件,有火炬和运动员奔跑的图案。虽然家里拮据,四娘房间里还是有比别人多的书,很多教科书都在幼时的游戏里变成了纸飞机,或者拆了线放进茅房里。但是还一些,象小仲马的《茶花女》,已断章的《李自成》,过期的《青年文摘》;在我懵懂的年岁囫囵吞枣的读了,却真实的影响了一生。
象前面三个姨娘一样,四娘结束学业后,就顺理成章的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前面三个姨娘都外嫁了,外婆要留四娘在家中。谁愿意入赘山沟里这样一个贫瘠的家庭呢……?
他来了,是带着爽朗的笑声从山里走出来的四爹……
虽然同是农村,但因为地理所在的不同也分三等的。靠近河流,在平坝的人家因为交通便利,土地肥沃通常是最富足的;而在山上的人家,因为闭塞,土地不好耕作,如果是男儿,要取一门亲可不是容易的事情。而外婆家,正处在平坝和大山之间的山沟里。嫁女一般都会选择平坝地方的人家,而反之招女婿却一般都来自山上。
四爹虽然长在山里却是很洋气的人。印象中当年的他梳着“小虎队”的发形,穿格子衬衣;白里透红的肤色,爽朗的笑声,干净的牙齿,看着就亲切的那种。四爹每次来家里,都是我最开心的时候,因为有新鲜肉吃、还有摆不完的龙门阵。四爹炒肉丝的时候,还会专门去卖瓶装酱油,还放生粉;平时六姨在家里做饭,菜里味精放多了都会挨外公,外婆骂的。但四爹在家的时候不管怎么“浪费”,外公,外婆都是乐呵呵的。四爹摆龙门阵的时候,一直都是眉飞舌舞,比喻生动,表情夸张。很多港台武侠片从他嘴里讲出来,比实际看了还过瘾;连抽着烟斗的外公,也经常忍俊不禁;被呛得或者是笑得眼泪花都出来了。
四爹,其实只念过小学三年,没什么文化,务农却是个好手。犁田使牛,担粪施肥,打药除害无一不精;而且力气最大,是我们那个生产队数一数二的。收割谷子的时候他从田里背一次回来的量,别人要背两,三次。
农忙过了,晚饭的时间就无限延长了……
那是土砖和篾条围成的灶房,有十,五六平米。其中灶台,水缸,柴火堆站了一半的空间,另一边是鸡圈和整齐摆放的镰刀、锄头、背篓啊这些生产工具。餐桌就摆在灶房的中间,这是一家人最常聚集的地方……
8瓦的白炙灯因为长期烟火的熏燎,发出昏黄,柔和光。四爹和外公做在小木桌边,对着几碟剩菜,一边喝酒一边大声的聊着什么;时而传来阵阵爽朗的笑声。外婆在灶台边习惯性地收拾。。四娘往返在灶房和猪圈之间,忙着应付那些嗷嗷待哺的牲畜。。。偶尔也大声地对着四爹和外公插进两句。。而我在角落里把那些有毛主席语录做开篇的教科书一页页撕下来,折成一个个等边直角的三角形……
四娘的房间是正屋和厢房后面搭的一个偏房,大概只有5,6个平米,靠山,潮湿阴暗。早晨,日上三杆;外婆拿着扫帚头,站在四娘门外挽着袖子的大骂:懒女子精精,还不起床干活路!看我不收拾你。。接着便从屋里传来四娘和四爹忍俊不禁的笑声。。。
我想,初识四爹那阵是四娘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吧。。。。。只可惜好景不长。
四娘,四爹恋爱一年多准备举行婚礼前夕。平时很硬朗的四爹突然病倒了,起先大家都没在意。。在乡里卫生所开了些药。后来四爹越咳越厉害,有一天竟然开始吐血了。到市里一检查才发现是肺结核。我们那里就叫痨病,得了这病就等于丧失了劳动力,一个农民不能干活也就等于是废了。
接下来的时间四处求医,常年吃药也只能控制病情,还是不能下地。时间一久家里人都开始动摇了,劝四娘放弃四爹。几个姨娘,姨婆更是轮番上阵,苦口婆心;只是四娘态度坚决,就是要跟四爹在一起。
但一个大男人不能做重活在农村是呆不下去的。
那时候三爹开始做卤鸭生意,三爹所在的村在平坝,靠近河流,盛产鸭子;当地人消费不完的鸭子;就做成卤鸭销售到临近的县市。生意好些的时候,三娘就在临县(我父亲工作所在的县)租了家店面,让四娘,四爹去经营了。
四娘就这样去了城里,家里又只剩下外公,外婆,我和六姨。
城市,我想多年前四娘,四爹的出走,一定是满怀希望和憧憬的吧。城市,对于一个世代农民的子女来说,是未知的天堂,是希望的源泉,是一切美好的代名词。但是最终城市遗弃了她,多年后四娘再回来的时候,只剩下荒废的田地和比田地更荒芜的心灵了。
四爹一直在吃药,一直在咳嗽,一直不能做重活,每到冬天都要进次医院。
到城里的第一年回来,我多了一个表弟叫徐达,四娘取的名字,有年农忙四娘回来帮忙,正是《白眉大侠》热播的时候,四娘说本来想给徐达取名字叫徐良的,指着傍边的徐达说,你差点就成了《白眉大侠》了。我说徐达也好啊,徐达是朱元章手下第一猛将呢。四娘微笑说不指望他能做什么大将,只希望他能长得跟你一样高,健康就好。
印象中四娘一直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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