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梅花飘香情荡漾
广袤大地,一年四季花开不败,每一个季节总有着代表性的花卉。时值冬季,我不由得想起梅花来。曾经被两首歌感动过,一是张明敏演唱的《一剪梅》,一是姜育恒演唱的《梅花三弄》,思乡思人,感人肺腑。我想着梅花,梅
广袤大地,一年四季花开不败,每一个季节总有着代表性的花卉。时值冬季,我不由得想起梅花来。曾经被两首歌感动过,一是张明敏演唱的《一剪梅》,一是姜育恒演唱的《梅花三弄》,思乡思人,感人肺腑。我想着梅花,梅花也迎我而来,诗歌中写梅颂梅之诗实在太多了,而那梅花的芬芳却有着不一样的情味。风雪凌冬心未寒,梅花飘香情荡漾。在风花雪月四字中,梅花也占着花字,自然也会成为诗人们吟唱的意象。但因为梅花有独特的生存背景,几乎是反季节而开放,所以便有了与其它花卉不一样的地位。因此,在几乎所有诗人的笔下,梅花都是一种完美而正面的意象,这可是梅花享受的特殊待遇了。最早咏梅的诗歌是《诗经》中的《召南?标有梅》:“标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标有梅,其实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标有梅,顷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一般认为这首诗中的梅是比喻成熟的女青年,是诗作者自喻,诗歌主要表现自己欲求男子而不得的失落,所以是一首失恋诗。后来的女子,也许是为了提醒自己,要趁早找到自己的心上人,以免误了青春吧,所以多以“梅”字取名。看来《诗经》中这篇《标有梅》被大学教授们反复品讲,并不是一种哗众取宠之心理骗好,而是它真正对我们的传统文化造成了影响。
风雪凌冬心未寒,梅花飘香情荡漾。也许是受了《诗经》的影响吧,后来诗人多有用梅花抒写个人情爱的,似乎也都有了《诗经》般的感伤。李商隐这个多情才子善写情爱诗,所以在他的笔下,梅也成了伤心之源:“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华。寒梅最堪恨,长作去年花。”(《忆梅》)人在天涯观花,心却早飞向遥远的温柔乡了。那梅花与过去跟心上人一起共赏的梅花不是一样的吗?可惜梅花还上那梅花,人却不在身边了。此心此情堪哀!后唐亡国之君李煜也还是多情种,在《清平乐》一词中,他竟然不问江山问美人,还在思想那过去的美人们“别来春半,触目柔肠断。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这样的心性哪里该做皇帝呢,根本就只能做风流潇洒的诗人。一向达观豪气的苏轼,也多有儿女情思,他写的《红梅》一诗也是至情文字:“年年芳信负红梅,江畔垂垂又欲开。珍重多情关伊令,直和根拨送春来。”而女词人李清照笔下的梅花就显得更是寂寞凄凉了,她的《玉楼春?红梅》和《临江仙?梅》都写出了女性的闺思之苦,后者尤为凄婉:“庭院深深深几许,云窗雾阁春迟,为谁憔悴损芳姿。夜来清梦好,应是发南枝。玉瘦檀轻无限恨,南楼羌管休吹。”这和春末伤春之作又有不同了,伤春乃是因为花枝凋谢而伤感,这里却是盼春以梅花自怜的作品,春未来,百花未开,自己这朵凄冷的梅花便只好孤独难耐了。李清照悲惨的遭遇,也正是和梅花的遭遇相近,难怪她会有如此一比了。
风雪凌冬心未寒,梅花飘香情荡漾。梅花生于冬雪未消的冰天雪地,其傲寒而立的倔强和立于清白之地的高洁,往往成为诗人们歌颂的高尚品格。也正因为如此,诗人们也以梅花来自比,表达对高尚人格的追求之意。唐代诗人张谓有一首《早梅》诗,就是赞其高洁的:“一树寒梅白玉条,迥临村旁傍溪桥。不知近水花先发,疑是经冬雪未销。”梅花洁白如雪,难怪作者要眼花,差一点就误为残雪了。北宋宰相王安石的《梅》却是夸它的香味:“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王安石做事严谨,知道赏梅还得用鼻子嗅,他就不至于要像张谓那样混淆雪梅了。关于雪梅,宋代诗人卢梅坡在《雪梅》中也有一比:“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宋代人喜欢将哲理寓于诗中,这首诗正是这样的哲理诗,读之耐人寻味,尤其是那好强争胜之人,多多琢磨,也许就不至于心浮气躁了。而最不会心浮气躁的恐怕就是林和靖了,此人隐居山中,终身不官,终身不娶,以种梅养鹤为乐。人说他“以梅为妻,以鹤为子”。一个人能清心寡欲到这种地步,实在不易,“梅妻鹤子”这样的概括也实在精妙,完全抛开世俗尘烟的林和靖受之无愧!而他《山园小梅》中那几句经典的描绘更是成为描梅绝笔:“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黄金樽。”隐居生活自由自在,闲适雅静,厌恶尘世的人们谁不羡慕啊!身处山河破碎时期的陆游就没法做到“梅妻鹤子”的境界了,然而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就要活得比林和靖痛苦了,他笔下的梅花也只能是一种孤芳自赏的志气了,他在《梅花绝句》(之—)中直接以梅自喻:“闻道梅花圻晓风,雪堆遍满四山中。何方可化身千亿,一树梅花一放翁。”在那主和派掌握朝政大权的时候,即便你陆游真能化作千亿的陆游,也还是落野的孤梅,哪里有你用武之地!陆游也许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在《卜算子?咏梅》中就自喻为“零落成泥碾作土,只有香如故”的冷梅了。
风雪凌冬心未寒,梅花飘香情荡漾。梅花给白茫茫冰雪天地带来生气,梅花是那寒风中的一堆火焰,倘若没有梅花开放,那便是诗人的不幸了。“一冬不见梅花面,天意可怜人。”(张可久《吴门怀古》)梅花点缀了诗歌,也激励了无数志向高洁的文人骚客。开国领袖毛泽东甚至用它来表达革命者的豪情:“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卜算子·咏梅》)诗人能有这番气度者,也只有毛泽东了,他仿佛在雪原梅花上播撒了一层阳光,你不但不觉得寒意,反而有了昂扬的斗志。
风雪凌冬心未寒,梅花飘香情荡漾。在那冰天雪地之中,梅花依旧会开放,它那皓洁的花朵,那扑鼻的芳菲,仍然将溢满人间。“数萼初含雪,孤标画本难。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唐·崔道融《梅花》)愿今冬的梅花开得更艳,那时我们又可以品味“一剪寒梅傲立雪中”的美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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