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雪公主

冷雪公主

愚小子散文2025-07-06 04:45:17
她是一位非常自私的公主。她除了冷漠,别无选择。仿佛冷漠才是她的个性,这个词也是专门为她量身打造的。当然,他的冷漠也是有针对性的——专门针对她的追求者——大学里的,社会上的,结婚的,已婚的——男性。糟糕
她是一位非常自私的公主。她除了冷漠,别无选择。仿佛冷漠才是她的个性,这个词也是专门为她量身打造的。当然,他的冷漠也是有针对性的——专门针对她的追求者——大学里的,社会上的,结婚的,已婚的——男性。糟糕的个性,可怕的脾气,但惟独无与伦比的美丽的脸蛋和大方的气场使接触过她的人都会对她有特别的印象。当然,没有哪个人,尤其是女孩子,天生就有糟糕可怕的性格的。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她看见的,是一双纯净无污,透着善良的清波的大眼睛。
短信铃突然想起。
“女神,对不起,刚同事叫着出去吃饭,你要我找的哪家饭店我没有找到,不好意思今天不能给你送饭了,先撤了!”看着明亮的手机屏幕,她用纤细的手指利落的回复了两个字:“没事”。但她知道,这个男人,以后别想再见到她。过了半天,她才慵懒的穿上衣服,踩上拖鞋“吧嗒吧嗒”的下楼了。
长期出入高档餐厅,她已经对楼下小饭馆摆出的饭菜丝毫没了兴趣。犹豫了一会儿,她选择了一家快餐,就吃这家吧,反正吃什么都一样。老板娘很热心的招呼她给她打饭的时候,一个大概五十岁左右的男人站在了她身边。她用余光打量了一下那个男人——个子比自己矮一点,瘦瘦的,一头灰色的黑白混合的头发,靠近自己这面的臂膀上好像还有一条水泥灰的痕迹。他在她的身边踌躇着,不知是要买饭还是要乞讨。老板娘没有看他一眼。但是她看了,她想:如果他是来乞讨,就给他点钱。但是那男人终究没有乞讨。
“给我也来一份。”那个干瘦的男人对老板娘说。老板娘突然对着他,脸上有了笑容。
她拎起饭转身的时候,特意又看了一眼那男人。暮色渐浓,她低下了头,眼眶溢出了眼泪。所有人都知道她心狠,她就没必要再解释些什么。被别人这样讲久了,自己就真的开始狠了起来,至于暮色中流眼泪,别担心,没人会看见。
她好久没流眼泪了,因为自己已经不再是多愁善感的小女孩了。但是每次看见干干瘦瘦的上了年纪的男人拿着工具往工地走去,或者看见年纪很大还在工地周围拌水泥的农民工,她的心都会被莫名的利器轻轻地触碰。在公交上,只要有农民工上车,她只有让座才会安心。
不是因为她善良无私,而是她知道,自己的父亲也曾经是个农民工,也曾经离开家里住在工地,也曾经像这些民工一样,吃着工地上半生不熟的大锅饭。她永远也不敢想象这件事,因为虽然她自私,但是她爱她的父亲,她一想,眼泪就肯定会流出来。对于一个时时刻刻都在佯装冷酷的人,这种事情是不被允许的。
她开始回想,她为什么如此的爱她的爸爸。
除去父亲面朝黄土背朝天,汗珠落地成八半的场景,除去父亲大雨天坐在低矮的灶台边给自己的女儿们烙饼子吃的场景,除去自己高中青春期叛逆时父亲骑着自行车在校园门口接自己的场景,她知道,纵使自己现在天天有帅气多金的男孩子开着高档别致的私家车来接自己,她也觉得,小跑在父亲骑得慢悠悠的自行车边,才是她一辈子都觉得最幸福最温暖的。太多的事情她不敢想,她甚至更不敢想未来——要什么时候才能让父亲歇一歇。
大一那年,她刚刚进入大学。同班的一个男孩子对她表现出很大的好感。第一次两个人出去约会,她知道了那个男孩子在老家还有一个女朋友。
大二那年她和一个高高帅帅的男孩两人一见钟情,相处一年多那男孩的家里因为太富有,一定要那男孩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家庭的女孩子过日子,男孩回老家娶了别的女孩。婚礼上,身边的朋友告诉她,那男孩泪流满面。
大三那年,她给自己找了份兼职,带她的经理是个虚荣心很强的男人。他追她,只因为她的美貌。那男人刚开始追她的会后很是慷慨大方,但是一年多过去,他不曾送过她真正的像样的礼物,她又一次找错兼职,误打误撞进了夜总会,居然恰巧碰到她当时的男朋友。
大四那年,她已经无心再找男朋友。中秋后的那个晚上,她对同时要她做干女儿的三个老男人发了同样的短信,同一个字:滚。
她不明白,自己的命运为什么这样对待自己,命运,为什么夺走了她的方向感。自己在外面经历这些,是要对任劳任怨的老父亲绝口不提的。父亲年纪大了,沧桑了,但他毕竟纯真。
“我有一个拿自己生命养我的老父亲,我不需要社会上虚伪做作,开个车就觉得自己了不起的干爹,”她永远都是鄙视那种拿钱买尊严的老男人的。
每个人的命运不同,或许这就是她该经历的磨难?——面对一个个虚假的真心。大学里追求过她的的男孩子是她鄙夷的,一个个拿着鲜花来找她,但是她明白,那男生家里的爹娘,可能正在外出打工,那男生,有给我他娘鲜花吗?拿老子的钱买鲜花,她冷酷的拒绝了。那些男生摇摇头——“这女孩子太势力了。”
“叮当!”短信铃声响起,一看手机,十条短信。全是道歉的。“对不起,让你挨饿了”,“以后补偿你好吗?”,“是我错了你别不理我……”……突然她从心底里有种恶心的感觉——恐怕,你对你爹娘都没有那么客气,别躬屈膝过吧?那这客套,定是虚伪。
拉黑了号码,又是一个这样的人。她习惯了,习惯到失去一个人时,心里没有丝毫震颤。社会上的人各色各样,华丽的,多金的,体贴的,多情的。统统的这些,冷酷的她都会渐渐的忘记。但是她唯一不能忘记的,是记忆中院子里夕阳下山了才拖着疲惫的身躯进屋吃饭的一辈子安分守己的老父亲。
别人说她冷,自私,她认了。但是别人不知道,那冷冷的女孩,半夜十一点才从学校自习回到住处,别人不知道那女孩对别人冷酷对自己也残忍。八年后事业发达,她还是依然冷酷。她的女儿也很美,也正经历着她所知道的一切。无能为力,人生如诗,冷暖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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