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时候

那些时候

白饶散文2025-05-10 15:25:17
我这些天总是回忆,人也许都是喜欢回忆的吧。更确切地说,是上了年纪的人都是喜欢回忆的,我算是上了年纪的人吗?很多人听了这话,都笑得很历害,拍打着我的头,笑斥:“毛头孩子,多大点儿呀说卖上老了?”照这样子
我这些天总是回忆,人也许都是喜欢回忆的吧。更确切地说,是上了年纪的人都是喜欢回忆的,我算是上了年纪的人吗?很多人听了这话,都笑得很历害,拍打着我的头,笑斥:“毛头孩子,多大点儿呀说卖上老了?”照这样子说,我是有几分为赋新诗强说愁,故作深沉的成分吧!那权当我是毛头孩子吧,毛头孩子也是可以回忆的,甚至是喜欢回忆的,为什么我们喜欢回忆呢?因为过去对于我们没有任命威胁啊,爱怎么回怎么回,妙不可言哦。
我那时是一名教师,神圣的职业,有人说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我现在说出来,很多人都能笑得喷出饭来,抑制住强大的笑意之后,他们问:“就你还教师呢?没看出来啊。”我也许太不像一名灵魂的工程师了吧。当时,我也确实不够格,教师的称谓实属虚有其名,我这名工程师也是个二把刀,尽造些违章工程,往大了说是误人子弟,往小了说,是不务正业。
我记得那是一所武校,在当地名望极大,妇孺皆知,武校嘛,顾名思义,是以习武为主,文化课为辅,根本就不受重视,还受岐视的,老师的地位甚低。那些孩子一个个顽劣不堪,都是本家乡的问题孩子,家长们管不了了就送到这武校来了。于是,我们老师的头儿,一个已至花甲之年的老人,被奉为主任的人说:“与其说这是学校,不如干脆说是少管所比较确实一些。”我们听后,哈哈一笑,点头附合,连声说他给的定义一针见血。
我进来纯属偶然,那时一个语文老师因为工资长短跟主任大吵一架,摞挑子不干了,语文老师一直空缺,主任愁煞了,四处求援。我的一个同学把我正赋闲在家的我介绍过去了,于是我便名正言顺地进了那所学校了,担任四至六年级的语文老师。
刚开始时,遇到了一些坎坷,我充分体会到了少管所的意义。那些孩子可不是一般地调皮难管,记得上第一节课的时候,我站在讲台上,下面是一片哄然,吵闹的,打牌的,睡觉的,桌椅被搞得七扭八歪的,俨然是个菜市场。我命令他们安静,命令得脸都红了,依然无济于是,他们安之若素,对我熟视无睹,偶尔有几个抬起头来瞅瞅我,那眼睛那表情代表的语言很明显了:“小样儿,瞎叫,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
我那时可是个火爆脾气,几次命令遭受冷场之后,我的面子受不了了,脾气也上来了,一怒之下,找了一根棍子,挑了几个剌头,呵令他们爬下,然后摒足力气,对准他们滚圆的小屁股,卟嗤卟嗤几下达下去,班里顿时雅雀无声,那些孩子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瞧着我。我什么淑女形象都不顾了,拍着桌子吼:“老虎不放威,你们就当我是病猫了是不是?我就不信我还管不了你们了。”从此,我的威信算是竖起来了,全武校都知道教师里有一个很凶的老师,凡是上我的课,他们都是乖乖的,不敢造次。其它老师还向我求招呢,我就告诉他们以恶制恶,用武力制服。
那时上课是很轻松的,只有上午上课,因为下午他们要习武。每周日还休息一天。所以空余时间颇多。那些孩子对于文化课都是应付的,没有几个人是认真的,在他们的观念里,习武才是重点,文化课可有可无,而且很烦。他们上课就无精打采,嗑睡得很,我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用手里粗粗地棍子敲击着桌面,发出巨大的声响来警醒他们。后来,也觉得烦了,提不起心了,就放之任之了,上课时只是草草地讲一些生字词啊的,就布置作业让他们去写,而自己则伏在桌子上看从家里带的厚厚的小说。
这样子的生活维持了半年左右吧,武校江河日下,到最后,剩的人寥寥无几,于是宣布解散了,树倒胡荪散,我们这些老师自然要另觅出路了。
在家里休息了一段时间后,我再次做了一名老师,这回不是武校的文化课老师。而是一家幼儿园的老师。当时,在报纸上的招聘信息上看到,这家幼儿园里需要一名舞蹈老师,便去了,向骨瘦如柴的园长吹嘘了一番,她问我擅长跳什么舞,我说只要你能说出来我就能跳出来。我是迫切想在那里工作的,并不是我热爱祖国的花杂,我是醉翁这意不在酒。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当时我男朋友,也许可以这么说吧,上班的地方距离这家幼儿园只有五百米之遥。校长斟酌再三,答应启用我。我担任小班的老师。当时有三个班,大班,中班,和小班。除此之外,我还担负着教全园的孩子们跳舞的职责。每天十点过后,大喇叭就会夸张地响起来,剌得耳膜都疼了。老师们就组织孩子们列队站齐,我站在最前面,踩着拍子,又蹦又跳。没少出丑,不过那种感觉还是很好的,有种做主角的感觉,所有的人都注视你,所有人都对你赞不绝口。
我一直盼望着我当时的男朋友可以看见我跳舞的样子,可惜他从来没有看到过,我敢说那是他终生之憾事。他很少来园里,只在路口等着我。有时,是我等着他。然后,两个人一起回家,说些笑话,我笑他也笑。其实路程很短,十分钟都不到,但是依然倍加开心。似乎,一天就是为了这十分钟都不到的路程而来临的。
偶尔,晚上,他也会约我出来,我活蹦乱跳地就出去了,欢天喜地跃至他面前。他一看见我就掩制不住地笑个不停。我们那时总是去田埂沿上,看着在月光下影影绰绰地玉米,紧紧相拥,说些甜言蜜语。他是很疼我的,一遇到凉风来袭来的夜晚,便不假思索地脱下自己的外套,穿在我的身上,嘴里还抱怨我不会照顾自己。他说我比孩子还孩子,他见我一次就愁容满面地瞅着我,慢悠悠地说:“你什么时候可以让我放心呢,这孩子,都愁死我了。”我天真的嚷着我有你呢。他就揉我的头发,夸我的发质好,然后吻我。
他的酒席颇多,每回喝醉了,都必须地打电话给我,让我陪他聊天,给我絮絮叨叨地说上好多好多知性的话。
他也流过泪,在我面前,他暴露了他的脆弱,他抱着我哭了。
后来,我们分手了。像彼此都预料到的一样。因为种种客观的原因分开了,没有再见到过,不再联系,手机都换了号码。
我怎么想起那些人那些事了?感觉上遥远而虚无,似乎都不曾发生过。
回忆,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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