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泥瓦匠阿来
老支书对老阿来不肯一声就溜了的做头太气愤,这一窑瓦才烧了半拉子就不见主事的瓦匠了,这一窑瓦万一来个三长两短,他老支书没办法向买瓦的几户人家交代啊,他们都在眼巴巴地等着新瓦出窑来盖座展展的瓦房哩。老阿来
老支书对老阿来不肯一声就溜了的做头太气愤,这一窑瓦才烧了半拉子就不见主事的瓦匠了,这一窑瓦万一来个三长两短,他老支书没办法向买瓦的几户人家交代啊,他们都在眼巴巴地等着新瓦出窑来盖座展展的瓦房哩。老阿来可是你老支书张罗来的啊,这个该死的四川鬼!
更让老支书面上无光的是,才发现老阿来跑了,何仙姑就披散着一头乱发吵吵嚷嚷地直奔瓦窑上来了,她一路大叫着:老支书啊老支书,你可得为我们孤儿寡女俩做主啊!我不想活了啊!丢人现眼啊!老支书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竭力用自己那沙哑的声调对何仙姑大声说,啥事啊?啥事啊?窑上的众人都围了过来,何仙姑把怀里的一个红布包一把塞给老支书转身就走了,嘴里还不住地叫嚷:作孽啊!作孽……老支书不知发生了啥情况,他颤颤巍巍打开红布包,他傻眼了,众人也都傻眼了,红布包中包着一个熟睡的新生婴儿。
这是整整二十年前发生的一段事情了,那时候老支书五十三岁,他在村子里当支书已经超过二十年了,所以大家都口口声声称他老支书老支书的,其实那时五十来岁的他根本不算老啊。
二十年前的那个新生婴儿现在已经长大成人了,长得高高挑挑的,长得眉清目秀的,长得人见人夸的,他就是小阿来,他是老支书一家抚养大的。尽管小阿来是老阿来与何仙姑的哑巴闺女的私生子,与他老支书八杆子打不着,但老支书没有任何嫌弃,他把小阿来当作自己家的孩子一样精心抚养,村里人也就把小阿来当作老支书的儿子了,谁要明里暗里说起小阿来的嫌话,大家就鄙视谁。
老支书除了当支书也曾是一名出色的泥瓦匠,现在小阿来长大了,老支书就想把自己的手艺传给小阿来。哦!对了,小阿来已经是二十岁的小伙子了,还能叫小阿来吗?不能的吧,大家不知不觉就改口阿来阿来地叫开了。
阿来很聪明,怎么找粘土,怎么和泥,怎么醒泥,怎么做瓦胚子,再到怎么装窑烧瓦出窑,老支书一点拨一示范阿来就会了,也许他还遗传了老阿来的不少基因吧,所以阿来很快就一个人可以单干了,老支书只在旁边做些轻省的零碎活。看着一窑窑乌青乌青的瓦片从窑里搬出来很快就会变成一张张钞票,老支书捋着自己花白的山羊胡子呵呵地笑,阿来捶锤有些酸痛的腰也露出很有成就的笑。
烧一窑瓦得烧一天一夜,要耗费小山似的一堆柴火。自从上面封山育林的政策严格执行后,柴火的来源马上就没了,这门养家糊口的手艺也就成聋子的耳朵了。老支书自己有两个亲生闺女,年龄都比阿来大,先后都嫁人了,家里只剩下老两口和阿来。三人辛辛苦苦务一年庄稼,只能解决吃的问题,粮食粜不出多少钱,用的方面就比较紧巴了。年轻的阿来顺理成章地加入了南下打工的大军,老支书老俩口把大部分的地也撂荒了,只务了就近的几块地,一块平整些的种小麦,一块陡些的种玉米,其余的种杂七杂八。
一年后,阿来开着一辆小轿车风风光光地回来了,见了老的就弯腰鞠躬,见了年纪相仿的就热情握手,见了小的就一把把散糖果。阿来给老支书老俩口每人置办了三套新衣服,一套棉的两套单的。阿来把一张农村信用社的卡交到老支书手里说,爹,妈,辛苦您二老了,这些钱随用随取。
风风光光回来的阿来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同下车的还有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老者也和阿来一样,见了老的就弯腰鞠躬,见了年轻人就热情握手,见了小的就一把把散糖果。
老者见了老支书,一声哥没叫完就老泪纵横了。老支书看老者有些面熟,老者紧紧握着老支书的手,声泪俱下地说,哥,我是老阿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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