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在暴雨中

行在暴雨中

淹阙散文2025-04-17 21:36:35
一直感觉古人描写暴雨的诗不多,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东坡先生的《六月二十七日望湖楼醉书》之一: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卷地风来忽吹散,望湖楼下水如天。其时东坡先生正在杭州做通判,新来的知州邀请坡公游
一直感觉古人描写暴雨的诗不多,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东坡先生的《六月二十七日望湖楼醉书》之一:
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
卷地风来忽吹散,望湖楼下水如天。
其时东坡先生正在杭州做通判,新来的知州邀请坡公游西湖,然后在望湖楼宴请同僚,酒酣耳热之际,天空黑云翻滚,顷刻间暴雨如注。但这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一阵风起,雨过云收,天又放晴。好在古时官僚文人们,有雅兴,有酒必有诗,也好在坡公酒量小,杯酒辄醉,醉后必然诗情勃发,何况新来的知州兼朋友还宣称:今日盛会,不可无诗。坡公诗思如泉涌,在酒楼的墙壁上立书五首。这首描写刚才暴雨情景的诗是这五首中的第一首,诗既有雄浑的气势,又有清新的明丽,动静结合,远近映衬,那云、那山、那雨、那水,千年以后读来仍然如在目前。坡公也很欣赏自己的这首诗吧,在十五年后重回杭州时,还写下“还来一醉西湖上,不见跳珠十五年”。
夏日有怎样的暴雨,人们大概都会习以为常,平常得我用电脑搜遍诗海,也只看到不多的诗篇。但春天现实中的滂沱大雨,却让我有点促不及防了。
在桂林的春天,通常是漫无边际的蒙蒙细雨,这春雨润泽着青山碧水,给桂林的山水增添了无限的魅力,所以人们常说“雨桂林”,雨中桂林实在是桂林的最美。只是如果春天,如果暴雨不期然而致,会是怎样的情景,一般人大概都没有想像过。在一个平常的春末的早晨,我照例早起,准备着送儿子到校的事情,习惯性的看看窗外的天空,可能太早看不出有什么变化,感觉是阴晴不定的样子,出太阳也有可能,下点小雨亦属正常,其实就是这时的天气预报也作不了准数。差不多快到7点钟时,因为我总是在这个时候下楼,外面应该下雨了吧,但在家中没什么感觉,大概这雨也只是不急不慢的下着。只是走到楼下的一瞬间,好像暴雨突然而至,眼前已是雨雾茫茫,耳中铿锵如鼓之声不绝,贴地横飞的雨箭正以千军万马之势横扫一切。我站在楼梯口有点犹豫,这样的暴雨走还是不走,但想到学校上课的时间,儿子无论如何是不愿迟到的。手中的雨伞不过是心理上的安慰罢了,从楼梯口到停车的位置只有不到几米的距离,但对于这暴雨来说,几米已经足够了,它轻而易举地占领了你全身的衣服。
湿漉漉的钻进车里,急急如鼓的雨声再次重重袭来,车窗外雨水如瀑布般倾泄而下,汽车雨括器以最快的速度也括不开这厚厚的雨幕,眼前白茫茫一片混沌。顾不得许多了,载上儿子,小心出发,车刚驶出院子,发现外面的街道上已积起相当厚的积水,街道变成了河流,然后汪洋恣肆成湖泊,几乎分不清道路。好在这条路走过无数次,依靠着街边的行道树,还能模糊地辨认着道路,车子慢慢地向前。前方的雨幕密密重重,街道上看不到一个行人,只是偶然看到一个两个躲藏在街边屋檐下的骑车的人。车行在雨里,如同轻舟飘荡在小河中,只是没有惬意的感觉。车到一个下穿铁路桥下时,看着低处不知是水还是路的蒙胧时,我没有勇气开过去,只好从满是积水的非机动车道上淌过,幸好平安通过。
暴雨仍在放肆地抽打着一切,似乎不知疲倦,丝毫没有收手停歇的意思。我们小心地在雨幕中前行,车过榕湖和桂湖时,好像已经是水天一色,山峦在层层雨幕中消失得无影无踪,湖边丛生的高大树木变得纤细而弱不禁风,水漫无边际地涌来。平时,这里都是让人留连忘返的地方,我曾无数次地徜徉在这里,欣赏她的明静和美丽,而这时,我的心不敢有丝毫的旁骛,双眼紧盯着前方的雨幕,只想尽力穿透这雨幕,只想尽快地到达目的地。
虽然今晨的暴雨不肯停歇,毕竟送儿子上学的路程并不长,这春天失常的暴雨,也算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吧,返程时,我干脆停在路边,让这春天的暴雨尽情地给我以洗礼。
2013-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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