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电乱想

断电乱想

返辙散文2025-05-18 16:07:34
停电了。随着“卡塔”一声轻响,四周陡然安静下来,光线暗了,空调不再呼呼的蜂鸣。从这一刻起,时间慢了下来,空气似乎也不流动,像是慢速火车车厢轻轻脱节,轻轻的一个转换开关,进入平稳匀速的滑行。周围还是原来
停电了。随着“卡塔”一声轻响,四周陡然安静下来,光线暗了,空调不再呼呼的蜂鸣。从这一刻起,时间慢了下来,空气似乎也不流动,像是慢速火车车厢轻轻脱节,轻轻的一个转换开关,进入平稳匀速的滑行。周围还是原来的样子,但安静成了主题,人松弛下来,仿佛卸下了什么负担,像亏了电的汽车电瓶。倦倦的不想看书,不想说话,力气没有了。
“是检修电路,下午四点来电。”小苗很快弄清了原委。
那么,我得做些什么。
阳光满满的聚集在阳台上。锅炉熄火,房间倒不是很冷,真是好太阳,世间最好的东西。我在茶海上写字,它暖暖的凑上来围着看。
午餐的氛围还未散尽,炒韭菜和香米饭的混合味道在各个房间弥漫,不好闻,也不难闻。往常,它难出厨房,直接顺着一段深灰的塑料甬道奔出窗外,如今,抽油烟机偃旗息鼓,窗子也冻的死死,窗扣儿拉的快要变形也没能打开它。有人说,今年是二十年还是五十年一遇的酷寒。
我爱吃韭菜,春夏秋冬,生的熟的,炒的腌的,做汤的,包饺子的。即使是牛不瞅的六月韭,也不拒绝。爱的坚如磐石、韧如蒲柳。虽然很讨厌饭后冗长的牙缝清理工作。目前这一嗜好还不遗余力的遗传给了儿子。元旦的时候,我们和韭菜亲如一家,儿子说他大便都是绿的。有一年去给小姨过生日,她家没人,我们这些客人飞檐走壁翻过院墙,放好礼当,自觉的给自己装了蒸馍,割了园子里三行韭菜。如今我姨只要见我进门,先找妥割韭菜刀再说。曾想过在发财树死后的大花盆里种上韭菜,听人说韭菜喜光,室内长不成,只好作罢。我爱韭菜,就像爱纸、爱石头一样。
这些字是写在费文件的背面。几年前,文件尚未实现双面打印的时候,我把这些不重要的文件剪裁装订起来,床边,书桌,茶几,触手可及。一旦有什么想要说的话赶快记在上面,我脑子不行,转身就忘。倒是厚实雪白干净的A4纸让人欢喜让人怯。每每动笔之前踌躇紧张,怕写了坏字、写了丑字,怕污了它,越是紧张,越会出错,是被纸吓的。倒不是节俭的问题,我有时浪费的怕遭惩罚,七八百块钱一件的衣服买回来搁置多年从未上身,暴殄天物也是有的。这些东西常常不如一沓可用的纸张令我珍惜。
收集石头算起来有十多年了,藏品了了,更不奇异。说来不算收藏,更不是鉴赏、品玩,只是一种记录、记号。和天津的包子、新疆的囊、甘肃的黄面、台湾的凤梨酥一样。
石头们活在一个椭圆的青绿色花盆里,那里曾经养过水仙。青瓷盆相貌普通,一面是双龙戏珠的浮雕,工艺粗糙,细细看来,更像是两只线条粗拉模糊的肥狗,张牙舞爪的拼命狂抢一只皮球。情绪激烈、战事正酣的在一枚太阳或者月亮下骂仗狂吠也未可知。珠子的比例不能细究,但此等比例似乎天生这样,差不多和龙头一样大,大概太小了就成龙扑苍蝇了。盆的另一面是两个丰满规矩的楷体“福”字,笔画遒劲挺拔。中间夹着一个菱形的图案,我端详良久才弄清是“日进斗金”四个字。以斗字的“十”划分出纵横坐标,进、日、金以及斗字的两个点,各占一个直角的区域。琢磨这些荒诞离谱虚无缥缈的祝福是因为有大量的脱电时间。日进斗金,一斗金子有多重?值多少钱?地球藏金总共有多少,如果这祝福能够实现,那……总之是不得了的事情。中国几亿人喊了近三十年毛主席万岁,可谓众望所归,到头来还是生死由命富贵在天,阎罗连个百岁都没赐予。人定胜天不过是哄哄狂热的信徒罢了。这些不可当真的东西让人心烦,但真诚的未必有人受用。有年春节,鄙人亲自捏造了一个词牌名——古人造得我如何造不得——绞尽脑汁的算计了一阕词,发给朋友。大意是福气是乐观知足安然,是不焦躁不忧愁的寻常生活,有一句还记得,“暖阳天墙角觅逍遥”,云云。有一人回复了我:没看懂。另一个见面淡然一句:不知所云。竟没捞到一个谢字。唉,秋天的菠菜喂猪了,猪还没长肥。庆幸没人公然表示反感:卖弄三脚猫的酸腐,外加肚肠里咕噜的一个“呸”字。倒不如“长命百岁”、“日进斗金”、“洪福齐天”吹起来省心。
刚才说过,这个盆之前是养水仙的,我这人没长性,花儿很快就养烦了,之后把石头归置倒这里,至今还未倦怠。最先挑选的是色泽鲜艳纹路漂亮的美石,如同选美一样精挑细选,再三比对,层层淘汰。年岁渐长,审美标准也起了变化,无论美丑,但求出自于一方水土。
我趴在杉木茶海上百无聊赖的想韭菜,想纸,想石头…
茶海是见多识广的美食家弟弟做主买的,我一直抱怨不及他家的富态。但是那杉木味道甚合我意,回家开门,清新的松脂香扑鼻而来,一瞬间骨酥心软,似一杯清冽甘醇的红酒,惬意舒爽的每个细胞都愉悦。深吸一口,把芬芳纳入胸腹,这家的好就全有了。半年以后,它淡若有无,再到后,什么味道都没有了。我久久的端详这段裂了口子的黄杉木,兴许用热水浸泡擦洗,会诱出深入骨髓的些许清香吧。
老三——我惯常这样称呼兄弟——是个美食家兼演说家。我们不经常遇到,但听他侃美食和餐桌趣事还是蛮过瘾的。比如说二十年前招待省厅领导,那时我们都还土的很,一盆汤面条,人家说是一窝面,我脑子里就蹦出一窝…猪娃。熟门熟路联想法。还说吃饭的事。上了一盘扬州炒米,某君礼貌恭顺的递给首座的领导,“你先吃。”领导不好说破此乃一桌共有、人人小嘬的东西,连连推辞。又让偏坐,依次让过去,无人接手,无奈受命,“那你们喝酒,我先吃。”呼呼噜噜扒拉完毕,抹抹嘴:“炒得好,还有虾仁呢。”继而惊讶:“你们的饭咋还没上来,慢的很,我催催。”我估计一旦他出去,大伙肯定笑喷。本来是文绉绉扭捏捏细发的分着吃的炒饭,被他独吞而浑然不知,还当是小食堂的炒面,一人一盘。
事情本身有趣,老三的表达天赋更是声情并茂叹为观止,通常我是一边笑的前仰后合一边偷偷的咽下汹涌的口水。
他说吃大龙虾不要用筷子,浪费也不过瘾,要用双手,像捧着个大萝卜,歪着脖子痛吃,牙齿哒哒的磕想,舌头在嘴唇叭叭的助兴。我脑子里又出现了狗啃骨头的酣畅。没人的时候试试无妨。倒是忘记了他提醒过野生和家养的甲鱼如何鉴别,公的好吃还是母的美味。我吃王八脸上会长痘痘。
写这段文字的本意,一是停电无聊,二是清洗了我的石头。一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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