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孽刀

冤孽刀

珍鲑小说2025-08-12 13:27:16
有人看见浑身是血的他抱着那个女人默默无言一直朝西南方向走,在那个冬天,雪大如席。他一直走一直走,过了一座山陵又一座山陵,一条河沟又一条河沟,来到一个常年积雪的地方,对着女人的尸体哭了七天七夜,在这七天

有人看见浑身是血的他抱着那个女人默默无言一直朝西南方向走,在那个冬天,雪大如席。他一直走一直走,过了一座山陵又一座山陵,一条河沟又一条河沟,来到一个常年积雪的地方,对着女人的尸体哭了七天七夜,在这七天七夜里,他的头发全白了。他们以为他筋疲力尽了,就从后面偷袭……最后只有两三个人一瘸一拐逃回来。这两三个人一直对这件事讳莫如深,直到他们人生最后时刻,才对儿孙说起那么一个人:“他拿着鬼头刀,怀揣着冤孽刀刀谱,他的一招风飘万点正愁人沧海一粟,驰骋古今,天下无敌。拿到了完整的冤孽刀刀法,学会了沧海一粟,那就无往不利……”

雪下了一天了,到黄昏还在下着。彤色的天,好像七八月的模样,烘照着这个西南古道边的小客栈,直照得人心躁动不安。
孙政遗在酒桌上苍狼一声把刀抽出半截,寒光森森,锋芒毕露。众人都朝这边看,投过来的目光有不屑,有恐惧,有淡然,有仇恨,有冷笑。接着大家又聚精会神听那个叫赵鄂源的公子哥儿讲他的故事。
“那天是七月十五中元节,也是我父亲的头七,”坐在最中间的赵鄂源摇着羽扇说,刚才孙政遗走进来时,他也正说到这儿。“天阴沉沉的,下着小雨。我和我母亲妹子正在大门回廊里烧纸马……”
酒博士走过来问孙政遗:“客官,住店还是打尖儿?”
孙政遗举手示意酒博士离开。
“突然有奴仆跑出来喊,‘不好啦!不好啦!放在后花园亭子里的阴沉木棺材被人抢走啦!’我们吃了一惊:我父亲的尸体可已经敛在棺材里了!我们赶忙往后花园跑,到那里一看,亭子里的阴沉木棺材不见了,守护的牛三儿被搠死在假山旁,我父亲的遗体被丢在亭子外……”
酒博士又问:“客官,你是要住店还是打尖儿?”
孙政遗用红色的眼睛看了酒博士一眼,从兜肚里取出一锭银子:“住店!好酒好菜都要上来,不要再来打扰我!”
酒博士接过银子又惊又喜走了。突然孙政遗又把他叫回来,指着赵鄂源问:“知道那个打羽扇的什么来历吗?”
酒博士凑在孙政遗耳边说:“据说是某县县太爷的儿子,家里有钱又有势,自己又学得一手好刀法,结识得市井无赖,平常在妓馆瓦子里混,是当县出了名的小霸王。”
孙政遗不耐烦,挥手叫他离开。孙政遗知道赵鄂源这个名字,他是仁和县县令赵寿的儿子。赵寿在县了做了不少坏事,贱价强买庄户人家的田地,卖给向自己行贿的商户,庄户不愿意,来县衙理论,被赵寿叫官差打了个半死;又和自己的幕僚老婆通奸,幕僚气不过,写了状子要上东京告他,不想被他半路拦住,捅死了,丢进河里;看到一处陂地好,想把它献给朝中达官,就将陂地里人家的祖坟平了。他的儿子,也即赵鄂源,曾经在县里通衢大道骑马踏死了人,赵家连尸首也不给拿回去,用火烧了,算是毁尸灭迹,死者家属连吓带哄,也就没敢往京城里告发;后来又看见某家女儿好,与几个恶少年抢到郊外,奸杀了。也多亏他父亲赵寿上下用钱,这事情也就没有张扬。——赵寿父子可谓是罪行累累,就是那副阴沉木棺材也是赵鄂源刨人家祖坟刨出来的。后来朝廷查出赵寿曾经与秦王赵廷美有勾结,还口出狂言说“赵家的天下本就该传给秦王”,所以被革职查办,在家郁郁而终。这一次,赵鄂源来找秦风,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孙政遗侧耳听赵鄂源说:“我和几个家丁赶紧跃出墙外追赶。可恨那厮功力实在是强,扛着一具阴沉木棺材,居然行走如飞。抢过了一个河沟,抹过了一个山脚,我们在一个林子里将他赶上。四个家丁在前面堵住他,我和六七个家丁将他围成一个偃月。”
客栈中有人问:“他是拖着阴沉木棺材,还是扛着?”
赵鄂源看了那人一眼说:“先是拖着,后来就是扛在肩膀上了,也就是说我们追上他时棺材是扛在肩膀上的。”
“后来呢?”
“我大喊说,‘你是谁?盗人家棺木,缺不缺德?’满头白发的他微微一笑,表情僵硬得好像僵尸一般,他说‘我不知道什么叫缺德,我只知道我的丝广需要它。你们识相的走开,我不想杀人。’”
一个满嘴络腮胡的壮汉愤怒插嘴说:“好大的口气!要是我当时在,我就说,‘那你先杀我看看!’”
赵鄂源看了宗作鄂一眼,继续说:“我说,‘这是我为我父亲重价买来的,怎么容许你将它盗去?假如今天让你将它盗去,我就是不孝子了。’他皮笑肉不笑说,‘我的丝广美若天仙,我要每天都要看见她的脸庞。你如果执意拦阻,不要怪我鬼头刀刀下无眼。到时恐怕想做不孝子都来不及了。’”
有人恐惧地问说:“鬼头刀?接下来他耍出来莫非就是冤孽刀?”
有人说:“什么冤孽刀,是风飘万点正愁人的沧海一粟才是!这个恶贼当年一个人一把鬼头刀将当时三十多个数一数二的武林高手几乎都杀死在山上,我父亲技高一筹,总算在这场劫难中逃了出来。后来我父亲多方打听,那个恶贼在那山上建了一座红儿祠堂,又在山脚下聚起了一座村庄,名字叫红儿村。可怪的是,这个红儿村位置飘忽不定,好像空中楼阁一般,轻易间难以找到。”
那个络腮胡大汉说:“管他什么招式,冤孽刀,还是杀猪刀,要是我在,我让他在我脚下磕十八个响头!”
赵鄂源好像没有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只是沉浸在当时的情景当中,确切地说是又被当时的恐怖攫住了:“他话才说完,我们就一起朝他砍去。我记得当时我们是十八柄砍刀,前后左右上下一齐向他砍去。可是他使的即不是冤孽刀,也不是沧海一粟,只是普普通通的刀法,转瞬间就将我们都砍伤了!就好像是一道光同时照在我们所有人身上一样,我都看不清他耍出的是什么刀法。”
络腮胡说:“你说的是鬼故事,还是真人真事?怎么他一个独臂刀客,肩膀上托着一口棺材,还能滕出手来砍伤你们?太让人匪夷所思了吧!”
赵鄂源摇头说:“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出手的。反正那恶贼当时确实是刺伤了我们十八个人,又快又狠,好像是一道闪电闪过,有五个家丁由于被刺在要害,回来没过多久,就死了。”
有人说:“这恶贼确实作恶多端,只是不知道他拿那口棺材来干吗?”
“还能干吗?不就是为了那个女人吗!”角落里有个矮胖的人说。
孙政遗认得那个络腮胡。他叫宗作鄂,三十来岁,穿着富贵,刀佩在腰间,刀柄上镶嵌着黄金,闪闪发光,煞是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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