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凄迷风雪路
题记几十年过去了。云卷云舒依旧,四季更迭如常。大东北的冬天,已经没有当年那会儿冷了,而夏天,却比从前热了许多。纠缠在老谢头心底的那个结,却没有随着时间的延展和气候的变化而有所释怀。那缕说不清、道不明
题记几十年过去了。云卷云舒依旧,四季更迭如常。大东北的冬天,已经没有当年那会儿冷了,而夏天,却比从前热了许多。纠缠在老谢头心底的那个结,却没有随着时间的延展和气候的变化而有所释怀。那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悔意,时常烧灼着他那颗倔强且善良的心。尤其是每当子女回家团聚,享受儿孙绕膝时刻,他便无由地生出些悲天怜人似的惆怅——他还在为另一家人的不幸而遗憾。
他常常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扪心自问。或许是我当年出手太狠,以至于生出后来那么大的事端。也不对,如果不是你逼得我太狠,我也不会那么做。谁又会想到,你老范会落得那么个悲惨的下场呢?嗨!如果知道你连命都没了,我就是自己吃再大的亏,默不作声又能咋地呢。
那一天,老谢头告诉我:老范小他一岁,如果活着,今年也有63岁了。我问他:“你到底和老范有什么矛盾?以至点燃了他毁灭的‘炸药包’啊?”
“嗨!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啊!”稍作沉思,老谢头满口的山东味儿,犹如憋压的堰塞湖开口子,滔滔倾泻,一发不可收拾。
(一)
33年前。
那会儿的采油队管的还都是自喷油井,井下的原始压力还都嗷嗷地,没有现在这些“磕头机”。现在地下压力低了,油井已经失去了自喷能力,不得已才靠机泵往上抽。那时油井产出的原油含水很低,随便掘起一坨落地污油,用一张纸便可点着它。采油工每天要做的两件很重要的工作,就是坚持定时清蜡、定时计量。不过,采油厂在咱那个杏区八队搞集输试验,建了计量站,就有专门岗位负责多口油井的计量,管井的采油工就不管计量的事儿啦。
那会儿俺是从三油矿调到二油矿这个杏区八队不到两年。寻思着来到新单位两眼一抹黑,就得靠自己的实干打开局面,让人们看看咱专业军人不是吃干饭的,干啥也不含糊。俺闷声不响的大干,从不和同志们论短长。吃亏的事儿咱抢着干,好事儿让着点别人,无非就是多挨点儿累呗,能咋地。咱在部队上干地是铁道兵,那可是硬磕硬的活,咱都不在乎,还在乎井上这点活?看俺的表现挺好,队里在调整班组时就让俺当了班井长。这个班长和以往的班长可不一样,这个班长责任可大了去了。不仅要管好10口油井,还有4口注水井和一座计量站。全井组7个成员,除了俺以外,全是小女娃子。队党支部能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俺,那是对咱的信任,也是看得起咱啊,咱要是干不好,那多丢人啊。
自从当了班长以后,俺这心里基本装的都是班组的事儿,根本没有心思帮着老婆料理家里的事情。好在俺从山东老家带来的媳妇儿身板儿好,能吃苦,家里的事儿不用俺操心。俺就整天扎在井上、站上,一门心思做着提高管理水平的事儿。俺当班组长不到三个月,就把四口低水平的“油葫芦”井从三类水平提高到样板级。在改变油井面貌过程中,俺是没少挨累呀。你说那些女娃子能吃硬吗,咱不能指望她们。那几口井,井下作业施工以后,弄得满井场和设备上都是污油,我就一点一点地抠、一点点地戗啊。清除的污油和油污土,还要运出井场几十米外的污油坑里集中。我自己一个人用两个土篮子挑,哪挑子都得有一百五十多斤。我让那些年轻女工,两个人抬一个土篮,也就几十斤。那些女孩子知道我照顾她们,也和我抢着干,抬起土篮子飞跑,效率也挺高地。尽管我在部队吃过苦,可几天下来,我的肩膀还是压肿了,回到家里疼得睡不着觉。设备上和井场上的污油清理干净以后,还要从井场外几十米的地方挖来新鲜的黄土将井场垫好,设备也要重新刷油漆。就这样,我领着班组的同志们不声不响的有条不紊的干了两个多月,总算把原来的“窝囊井”改变了面貌。
那年入冬以后,有两口注水井在施工以后,没有及时的检查闸阀密封,我就从作业队把井接过来,及时进入注水状态。没想到,第二天早晨我到井上去检查,还没到井场呢,在远处我看到井上那造型我就傻眼啦。你猜怎么着,那注水井已经变成了“冰山”,一夜之间因为渗漏,溢出的水全结成了冰。满井场全被冰覆盖,设备、压力表也被高高隆起的冰掩埋。我一看这情况,估计没有个十天八天的难以恢复原貌。我马上从班里取来铁锹、大镐就开刨啦。这事儿自己有推卸不了的责任,当天下午我又把老婆也叫上和我一起干。老婆不愿意和我一起遭那份罪呀,硬让我给拽到井上的。滴水成冰的天气,在野外超过半个多时,手脚就像猫咬似的。我和班里的编外成员我老婆一起干了三四天,总算恢复了原貌。我这时和班里的同志一起,为各个渗漏的闸阀加盘根、紧固,解决了渗漏问题。
在那年年终大检查时,我负责的井站都被评为一类以上,其中有三口井被评为样板井,计量站被评为样板站。我还受到了表扬,在奖金分配时还给我加奖10元。要知道,那时一个月的奖金才10元左右,给我加了10元,这可不低啦。
(二)
那年月(70年代末),咱们油田的物质生活忒苦啦。虽然说比当年会战初期强了点儿,但与现在比起来那还是很惨的。每个采油队队点都设在所管油井的区域中心,也就是在大荒甸子上建那么几栋砖瓦房。单身职工下班以后,就吃、住在这里。有家的职工下班后回到家属区,要穿越荒甸子里的疙疙瘩瘩的小路回家,如果遇到雨雪天,上班下班,没有一个小时到不了。
冬天的室内取暖,那就是直接燃烧天然气。把一段铁管子两端焊死,在管壁上开出十几个小孔,在管子的一段再焊接一个连接头,用高压胶管连接起来,一个简易的燃烧器就成了。无论是取暖、做饭,基本用的都是这个东西,只不过是根据实际需要,设置的大小、长短不一而已。
一日三餐的伙食,很清淡。主食主要是高粱米饭、窝窝头,菜就是白菜片、土豆片。大米、白面很少,肉、蛋之类基本见不到。一两个月吃到一次细粮、带肉的菜,那就相当于过节啦。那时候,普通干部、群众中没听说过谁得过什么高血压、高血糖、高血脂这些个富贵病。你说大家都风风火火的忙碌在漫长的旷野上,又吃的清汤寡水,哪有机会堆积脂肪啊,找个胖子都难。当时的队长兼支部书记叫做范世奇,副队长是张亮,技术员是刘浪。他们几个班子成员商量,准备搞点小动作,给职工改善改善伙食。这些“小动作”,如果有人给暴了光,那就是原则问题,是要犯错误的。如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看不见,那就不算什么事儿。具体说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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