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孩之死
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舒拉死在了那张英伦风格的沙发上。因为过度兴奋,她乐极生悲,去了向往已久的世界。茶几上零落的注射器上已经没有了针头,舒拉的胳膊上挂着那个锐利的锋芒的尸体,还有未曾放开的橡皮筋。温暖
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舒拉死在了那张英伦风格的沙发上。因为过度兴奋,她乐极生悲,去了向往已久的世界。茶几上零落的注射器上已经没有了针头,舒拉的胳膊上挂着那个锐利的锋芒的尸体,还有未曾放开的橡皮筋。温暖的光线笼罩了她,瘦弱得失去人形的身体。这一刻,她是美丽的。或许有些时候,死亡并不是什么坏事。舒拉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幻想着自己的死相了。应该是一个怎样的画面呢?她甚至把每一个细节,都设计好了。她期待着这样的结局,这个场景里,自己是一首挽歌,配合贴切的主题曲。不需要凭吊,不需要叹息,她,只是表达了一直都在思考的结果而已。状态,永远不需要纪念和回忆。最珍贵的,永远在转折的位置。舒拉以为,在临死之前,自己会无论如何,在眼角涌出一滴泪。可是,她干涸了,她在瞬间明白,一个枯竭的生命,是没有资格跟流动牵扯上任何关系的。眼窝凹陷,残留着紫色的闪粉,孤单而寂寞地显着光泽。她躺着,直盯着天花板上的那个生了锈的挂钩。苍白的下巴翘起,棱角分明得可怜。她尽量睁大了眼睛,希望能看得更清楚一些。锈迹斑斑的铁钩,在洁白的墙面上,然后,她就渐渐被唤醒了。是一群虚幻的影子,在向她招手。她飘了过去,感到蚀骨的寒冷。想离开,却无法动弹。一个温暖的怀抱,让她闭上了双眼。她走了,很安静地离开,没有一丝眷恋的。
十二岁的时候,舒拉学着母亲的样子,点燃一支香烟,深深吸一口。让所有的颤栗都舒缓下来,恐惧不安,心跳加速,一点点被释放开,慢下来。她努力把嘴角扯出一点笑,对着镜子说,没什么。
十三岁,她第一次看见那个跟美好有关的脸,认识那个男孩。从来不认真的她,开始学会执着。总有一天,她得到了他的心,却又害怕会失去。舒拉,从来不哭的舒拉,挂着眼泪和那个男生接吻,然后做爱。疼痛真实而清晰地告诉自己,这一刻,他们彼此拥有,因为爱,炽热而单纯。床单上刺眼的红,是骄傲和残忍。
十四岁,舒拉的爸爸死了。把自己挂在厅堂的中央,脸上是怪异的表情。舒拉看见母亲只是抬了抬头,连目光都没有注视那个尸体,就低下头走进了厨房。那是一个闷热的午后,空气里粘腻着微腥的味道,舒拉跑到厕所,吐了两个多小时,才停下来。她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快死了。
十五岁的舒拉,已经长大了。出落得亭亭玉立的样子,在同龄人中显得有些耀眼。那个昨天还拉着她的手要带她离开悲伤的男孩,抱着校花在同一颗树下拥吻。舒拉忽然觉得,有时候,有些事,真的没必要太执着了。那一年,舒拉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接近一百六十斤的胖子。她想,堕落开始了,并没有可耻的感觉。
十六岁,她考上了省重点高中,迈进了大学预备队伍。然后,在原本期待中的生活可以顺利进行的时候,一句不经意的嘲笑将她的梦彻底击碎。胖子,即使学习再好,也不过是一个学习好的笨拙的傻瓜。舒拉只是甩了甩头,告诉面前的那个高个子男生,你他妈给我等着。记忆中,舒拉第一次这么勇敢,跟一个让自己咬牙切齿的人说了内心最直接的实话。六个月,舒拉变成了一个只有九十几斤的弱质美女。世界,根本就没有那么美好。何必编织无聊的梦想自寻烦恼呢。
十七岁,舒拉的书包里,总是有莫名其妙的信,一封又一封。她会把每一封都打开,看完,然后放回信封里,用打火机将它们散落在风里。那种感觉很好,带着有点不屑的神情,假装一切都已经忘掉。舒拉说,她不再是孩子,她不再需要安慰。她活着,只是因为惯性。好像手中的火机,随时打开,随时关闭。点燃,熄灭。都是自然而然的发展。
十八岁,花香变得有些甜腻。总是考第一名的舒拉,永远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她和那个叫勇哥的校外青年谈恋爱,和同学宇翔接吻,睡在学弟小布的床上。天依然是蓝的,只是她再也不会抬头去看了。舒拉看着每一个身边的人,带着各种各样的面具,拿着各自想了很久的借口,跟她认识交往,说那个不属于自己能力承载的诺言。她想,她需要这样的经历,让自己陷入骗局里,上当的感觉,久违了的。
十九岁,舒拉离开学校,以横冲直撞的姿态进入了期待已久的社会里。当她想抬起头看看天空的时候,除了浑浊,她没有任何收获。数不到星星的日子,舒拉觉得失落。玫瑰的嘴唇火红而热烈,带着香甜的诱惑。她和她,都是一样的生物。为了维持生计,她们都愿意选择堕落。舒拉总是不懂为什么。那时候,母亲的身体越来越瘦了。她的身上有很多难看的针眼,却依然每天在增多。舒拉看见了死亡,在一个瘦弱到死的女人面前,她跪下来,祈求上帝,带她去天堂吧,哪怕她曾经堕落。
二十岁,酒吧的镁光灯变得温和起来,舒拉喜欢穿着很少的衣服,眯着眼睛哼唱那些软绵绵的情歌。也许没有人能听懂她的声音有多么的难过。但是热烈的追随包围着她,也是可以代替一点点卑微的疼痛的。一个夜晚回家的路上,她被一个黑影抓住拖进了巷子里。本没有想过挣扎,也无所谓发生什么。在一个高大的影子出现的时候,舒拉的求生欲望变点燃了。
二十一岁,玫瑰带着眼泪嫁给了那个头顶泛着油光的半秃老板。舒拉站在她的旁边,伴娘的纱裙衬得她的脸苍白而干涩。如果幸福可以因为一颗心的追求能获得,那该有多好。她拉着玫瑰的手,听着玫瑰对她说的这句话。每个字都带着丝丝拉拉的疼,整颗心突然揪在一起。舒拉蹲下来,抱着膝盖,小声哭泣。
二十二岁,她像一个寄生于世的虫子。每一天昼伏夜出,鬼魅般地沉浮在城市。那个少年时第一次亲吻她的男孩已经长成了一个正义的警察。和他的名字一样,轻柔地爱着舒拉。像上天的恩泽,赐予的一个故事。舒拉不是个贪婪的孩子,她不想知道结果,也不想把握任何的可能性。恩泽,谢谢你的故事。我已经不会幻想什么了。舒拉带着唯一的家当——一个小巧的拉杆箱,离开了。
人的生命,会因为思念和牵绊而被拉长。舒拉坦然地接受了内心激烈的震荡,他不属于自己,属于天空。她不能让他把翅膀隐藏起来,和自己一样,站在这个玻璃碎片铺满的土地上。那种疼痛,只是自己卑微的伤。
舒拉学会了像母亲一样,用专注的眼神看着液体缓缓进入血液。不用很久,整个身体都会沸腾起来。那一刻,舒拉觉得恩泽就在自己的旁边,微笑地看着她。
恩泽找到舒拉的时候,她瘦的让他担心。舒拉的耳边不断响起一个声音,
版权声明:本文由3000ok传奇sf最新发布站原创或收集发布,如需转载请注明出处。
本文链接:https://www.jn-huahang.com/html/xiaoshuo/xd84ddi51t3g.html
上一篇:夜半偶遇
下一篇:幸福,原来可以这样的平静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