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5日，是的，这是我的生日，也是母亲的受难日，但是，它还有它的一个无言的沉默，一个尘封的记忆。
傍晚，女朋友来到我家，妈妈就和她一起做饭，而我呢只有看电视，直到饭菜的香味把我从虚幻的电视里拉了回来。老妈的烹调技术是顶级的，女友都赞不绝口，妈妈也破天荒地笑笑。大家的心情都很好，吃饭的时候都是有说有笑的。酒，当然是少不了的啦，醇香的酒把我的血都烧了起来，似乎感觉到一些陈旧的记忆将要被唤醒了。酒还是要喝的，一杯杯地下去，没有什么感觉，连自己喝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了。妈妈说，不要喝了，不要醉了就乱说话。女友抢了我的酒杯，我潜意识地拿起酒瓶，一口气把半瓶都吞了下去。接下来什么都不清楚了……
酒，能乱性，我真的醉了吗？突然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的似乎是小雅，对是她。“还没有走吗？”一句话沙哑的话语从我的喉咙里飘了出来。她没有说什么，帮我弄好枕头，还有盖好被子。最后才说：“今天你生日，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呢？不知道妈担心吗？妈妈刚才回去睡觉了，让我照顾你……现在好点了吗？”我不想再说话，怕自己神志不清，说多错多。
沉默了好一会，我正想说话，小雅就带着质问的语气问我，你怎么有一对这样的水晶天鹅，什么人送的。我没有回答，一种莫名的唏嘘像海豚一样滑过我记忆的海洋，她的影子出现到我的眼前。小雅推了一下我，把我从无尽的情愫里拉了回来。她不相信我的说话，不可能是朋友这么简单，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是很暧味。她转过头，就要走了，我猛地拉住她的手，她一下子就跌到我的怀里。我看到她灵秀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只是没有流出来。我只好先让她安静下来，否则什么都是无济于事的。
五年前，生日那天晚上，我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面呆着，不习惯小羽不在身边的日子，特别是今天这样的日子。一直以来，她都是陪着我过生日，那年就不一样。因为她还在医院接受治疗。大概是九点种，她突然来到我家，说是陪我过生日。看到她苍白的脸色，我不禁一阵心酸。接过她送的生日礼物，她要我等她走了之后才准打开。她的脸色更差了，过了一会就要走了，说：“希望你每年生日都开开心心，我永远祝福你的。”我送她到路口，感激她多年来的真挚情感，似乎还有其他什么无法表达的东西。
她不再说什么了，流下几滴泪水，走了几步回过头看看我，就一直走了下去，但是她走的路不是回家的路……第二天，噩耗传来了，她已经不在人世了，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但是她带着微笑，很多人都不明白，我却知道所有的一切。那天我一直目送她，当我看不到她的时候才回去。礼物还在桌子上面，轻轻地把包装拆了，原来就是两只晶莹剔透的天鹅，它们恩爱地接吻。一张字迹不整齐的字条上写下了几句话：“勇，我已经知道我的病情，时日不长，能陪你过生日我真的很开心。其实我一直喜欢你，但是我不敢向你表白，担心我们会长生间隙……”那时，我不能抑制自己的泪水，静静地让苦泪滴在水晶天鹅上面，刹时，天鹅更加亮了，如她的眼睛。一切都知道了，她爱着一个人，但是在有生之年都没有说出来，但是在病危的时候才从医院偷偷跑出来，向所爱的人表白。我很喜欢她，但是也没有说半句喜欢她的话，我到底怎么了，内疚的心魔一直纠缠着我，不让我安宁。这几年，我的日子都不好过，特别是我的生日那天。我只有用酒精来麻醉我的神经，腐蚀我的灵魂。
小雅听完我的故事，把我抱得紧紧的，用很多话来安慰我，把我当成一个淘气的小孩。小雅无声地帮我打开礼物，原来也是一对水晶天鹅，跟小羽送的天鹅完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