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自己毁了你

我怕自己毁了你

阔达小说2025-07-06 10:32:47
我知道孔长晓离家消息的那天,我去给奶奶辞别。大伯母一脸伤痛:“我只想着逼他一把他就乖乖去相亲了,谁知他索性离家出走了。”“越是压制,就越是反抗。弹簧如此,他亦如此。”二伯母是老师。教的语文,大学也是修
我知道孔长晓离家消息的那天,我去给奶奶辞别。
大伯母一脸伤痛:“我只想着逼他一把他就乖乖去相亲了,谁知他索性离家出走了。”
“越是压制,就越是反抗。弹簧如此,他亦如此。”
二伯母是老师。教的语文,大学也是修的古文学,说起话来一套接一套,只不过,大伯母只是个农家妇人,听不懂她的高谈大论。
厨房里二姑轻声说了一句:“嫂子也真是的,逼的长晓这样。”
孔长晓,我的堂哥。
也是二姑多嘴,大伯母跑到厨房门:“你一个出嫁的女儿,多什么嘴?有这闲情还不如操心你家那一摊子破事!”
二姑父家穷,母亲也有病,一年到晚躺在床上,也是累赘。
我揉了揉有些发麻的嘴巴,地上空留一堆瓜子壳,我无奈笑了笑,左右不过是些家长里短,倒是一点也不避着我。整个家里,估计也就只有我那离家的堂哥孔长晓,才会顾忌我是快要嫁人的女孩子了。
“我去外面走走,不用等我了。”
正座上,奶奶还想说些什么,嘴巴张张合合,还是没有说出来。这就是我的家,一群不明事理的女人每天聚在一起,争执一些鸡毛蒜皮的事,而唯一明事理的奶奶,却从来不肯张口,或者说,不敢张口。
奶奶家并不大,人多了起来几乎连站的位置也没有了,可这些女人就是爱凑在一起。说好听点是孝顺,每天都陪着老人,说难听就是生怕谁家多占了好处,自家少占了。
孔长晓走的不远,我挂了电话没多久他就到了。杂乱的胡渣在下巴处肆意汲取着生长的养料,布满血丝的双眼还有那重重的黑眼圈,颓废的样子根本就看不出那是轻狂自傲的孔长晓。第一次,我觉得他是那么老,甚至要老我十多岁。
“什么时候走?”孔长晓问。
“后天。”我说,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七点半的票。”
“嗯,自己在外注意点。”孔长晓深抽了一口烟,吐出的烟气飘在他的头顶上,许久没有散开。那烟圈,小时候,我最喜欢看二叔吐出一个又一个烟圈,套在一起,像天使的光环,温和又不伤人。
“我谈恋爱了。”我说。
孔长晓没有说话,发出了几声无奈的笑声,吐出了不是烟圈的烟气。他的意思我明白,生在这种家庭,谈场属于自己的恋爱是那么艰难,甚至,还要赔上自己二十多年的亲情。
“后天送我去吧哥,我想让你们见见。”
“我知道了。”
孔长晓说完将烟头扔在地上,嘴角突现一抹嘲笑,像是在嘲笑自己又像是在嘲笑这个无理的家。
“哥,你不打算去相亲吗?”
“去?”孔长晓起身,像是在眺望远方,“林汐怎么办?她为我反抗了父母,现在,她,怀孕了。”
孔长晓吐了口气,像是放下了一块千斤重石,然后了重新坐下,掏出烟盒烟气重新飘起,把我团团围住,熟悉的烟雾缭绕。
“小言,其实,我活的也够窝囊的,连自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我是不是特没本事?”孔长晓问。
没有,你一直是我心中最敬仰的人,我想着但却没说出口。
“林汐从十六岁就跟着我了,今年,林汐二十四了。八年了,她陪了我八年,爱了我八年,我总觉得错过了林汐,就再也找不到一个这样对我的女人了。一个女人能有几个八年啊,她陪了我八年,我却连一张婚书也给不了她。”
我没有说话,静静从孔长晓烟盒中抽出一根烟,点燃,烟慢慢燃起。
“什么时候学的抽烟?”
“什么时候?”我嘟念一句,顺势吐出口里的烟气,“有几年了吧,一开始是他们吵架时才抽两根,后来,就抽多了。”
“戒了。”他说,“以后不开心和我说,别抽了,女孩子抽烟,对身体不好。”
我笑,捻灭烟。“我们做个交易吧!我说服她们同意你和林汐姐的事,而你,陪我玩一天。”
孔长晓没有说话,再看我,眼神中的逼问让我胆怯,我低头,看那一地的烟头。在这个家,想要得到什么,总是要用同等的代价来交换的,堪比黑市的交易了。
她们最终还是同意了这件事,孔长晓问我用的什么办法,我笑着回他:“用的文人的办法。”
而文人的办法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后来,我做到了自己许诺他的事,他也做到了答应我的事,只不过,多了一个林汐。
第二天,孔长晓就带着林汐去了民政局,我作为家里唯一一个支持他们婚事的人,毫无意外被拉了过去。那天,林汐一身白裙,比我想象的还要漂亮,还要娴静,孔长晓说林汐就像仙子。
林汐拉着我的手放在她的小腹处,“小言,等下次你回来,他就可以出来见你了。”顿了顿又说,“长晓说你为了我们和她们做了什么交易,谢谢你。如果以后你有事用我们,只要我们做的到,就一定会帮你的。”
“好。”我说。
他们去领证的空挡,我给兰格打了个电话,兰格,我的现男友。
兰格问我在干吗?我看了看民政局上方的天空,有些暗,飘着的几朵乌云,掩住了大好的太阳。
“在民政局。”
“等我和你去领证吗?”
“是啊。”我应,“兰格,我想和你结婚了。”
电话那端兰格没有回答,我也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民政局的那扇门,等他们走出来,我对着兰格说了一句对不起,挂断电话,两人走到我面前。
那一天,孔长晓带着我和林汐玩了整整一天,从城东玩到了城西,直到夜幕初临,才坐上了回家的最后的一班车。
孔长晓说,他很开心。
林汐说,她很幸福。
我说,我占了很大的便宜。
“什么便宜?”孔长晓问。
“吃,玩都是你们掏钱,你说我占了什么便宜?”
林汐笑了,掩着嘴,头倚在孔长晓肩上,“长晓,我占的最大的便宜就是拥有你。”
“我也是。”孔长晓转头。在林汐额上印上一吻。
窗外,景色正好,窗内,情人细语。我强扯出一丝笑,却成了苦笑,看上去是那么的难看。
我占过最大的便宜就是……
最终我离开时,孔长晓还是没有去送我,我一个人拖着诺大的行李走过安检,走过那段不长却很遥远的路程,然后停在了那辆快要驶动的大巴前。回过头来,再看那来来往往的人,黑乎乎的全是人头,唯独没有我想看到的那一个。
大巴开动,我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手机里单曲循环着的HITA那首《执子之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般美好的愿望,虔诚的希望,只是,我得不到,或者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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