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天使不放弃
白练般的瀑布飞流直下,落在清浅的潭中,溅起层层水沫,阳光被搅成绝美的碎玉,那是任何一个天才画家都描绘不出的气势磅礴,我墨绿色的画板上留着几个晶亮的水珠,恍若价值连城的水晶。正在我想入非非之时,辫子被狠
白练般的瀑布飞流直下,落在清浅的潭中,溅起层层水沫,阳光被搅成绝美的碎玉,那是任何一个天才画家都描绘不出的气势磅礴,我墨绿色的画板上留着几个晶亮的水珠,恍若价值连城的水晶。正在我想入非非之时,辫子被狠狠拽了一下,我有些愠怒地回过头,不出所料,又是那张熟悉的脸,乌黑清澈的眸子几乎弯成弧线,脸颊点着几颗可爱小雀斑,恐怕也只有她,有心情在这么动人心弦的美景面前嘻嘻哈哈不务正业。
看到我的不知所措,她反到抢过我的画笔:“好不容易放个假你还要跑断腿地到这里还画画,你不是答应我这周末陪我去逛街的吗?”
“逛街啊……”我一边拖着长长地调子敷衍着,一边操起另一支画笔在纸上涂涂抹抹,没想到她记忆力这么好,我拖了几乎半个月的事还记得,其实每次陪她逛街,什么衣服都淘不到的,她只是在这个橱窗前看一看,在那个橱窗前望一望,然后回到家临摹所看到的衣服样式。记得她说自己很小的时候就有设计服装的天赋,她五岁就知道自己给自己挑漂亮衣服穿,而且绝对地靓绝对地潮!说不定到了“山重水复疑无路”的时候还能凭这个“柳暗花明又一村”呢!
“我说白桦林,你不要总这么圣人好不好?走吧……我请你吃冰淇淋哪,嘿嘿,要不咱们去街上买菱角?我知道你喜欢文竹,咱们去逛花市也可以啊……”
我终于被她的死缠烂打磨到动摇了,真是个名不如其人的女孩,艾静就是这么个人,什么时候都不会安静一刻钟。
从郊区里回到市中,好不容易制造的宁静气氛就这么被喧哗的叫卖声破坏了,这让我万分无可奈何,被她拉着从花鸟市场逛到百货大楼,又从服装商场逛到小吃街,像这样的场面以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如果你喜欢上街,八成能看到风风火火的艾静拽着跌跌撞撞的白桦林在营业中心左窜右窜。
好不容易回到我温暖的家,刚在空调下吹了几分钟,我就想起来自己的画板还让艾静拿着呢,于是我慌忙冲出门直奔向她家。
正在气喘吁吁的我准备叩响她家的雕花铁门之时,忽然听到保姆温柔的声音:“小静,你又去什么地方了?怎么把衣服弄得这么脏?不是告诉了你不要总到商场去跑吗?”
“我给爸爸买了T恤衫,帮我给他邮过去好吗?”我从来没有听到过艾静这么乖巧的声音,像一只温顺的小猫,如果平常她能这样的话,也许我会对她更热情一点。
铁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慈眉善目的保姆阿姨惊诧地看看手足无措的我,慌忙合上门:“小桦,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我……”本来偷听别人说话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我也只好说出了我的意图:“我的画板落在艾静这里了……我来……”我一时吞吞吐吐,语无伦次。
善解人意的保姆阿姨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冲我悲哀地一笑:“如果你知道小静的爸爸出车祸撒手人寰的话,请不要告诉她,小桦是个善良的女孩,不希望小静伤心对不对?她从小没有妈妈已经很不幸了,求你不要再剥夺她现在的快乐……”
我怔怔地看着阿姨远去的背影,敲开厚重的铁门时,我看到的还是艾静没心没肺的笑,笑得让我心疼。
取了画板,我在夕阳下缓缓挪动着步子,回到我家要经过一条僻静的小巷,暮气四伏,人烟稀少,除了几个追逐打闹的学生,只有地上枯黄的落叶和我作伴,踩碎落叶的“咔嚓”声在我脚下回荡,从来都没有过的寂寞渐渐蔓上我疲惫的身躯,小静从小就喜欢这条路,这条除了有她的陪伴我从来不敢涉足的小路,这样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原来也喜欢如此安静如此祥和的地方……
那一刻,我听着风吹拂落叶的“沙沙”声,像是一支画笔,在泼墨挥毫,做着世间醉豪迈的画,我好想将这样的瞬间,定格在纸上,再也不会逝去,真的,小静,知道此时我才知道,惦念着彼此,孤单也是一种幸福。
这是从小到大,我唯一的一次,感到艾静的快乐是一种解脱,一种在痛苦中挣扎到涅槃的解脱。
在校园文化节来临的那天,我的画《天使在人间》被挂上了展览厅,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兴奋到难以言表的地步,我的父母万分骄傲地向朋友们炫耀着女儿的“丰功伟绩,”比他们得到荣誉还要高兴。
艾静轻轻拉拉我的衣袖,用我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白桦林,我好羡慕你。”
霎那间,我愣在原地半天反映不过来,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最倒霉的人了,从小到大我除了用画画来发泄自己心中的一切不满,其他的几乎什么都做不成。我是个多愁善感的女孩,把自己脆弱的心包裹在层层的伪装中,知道艾静的出现,我紧闭的内心城堡才射入了一道光芒。她的快乐是我永远的学不来的,在我心底,她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敢爱敢恨的女孩,一个永远不会悲哀的女孩……
我注视着她的眸子,闪着清亮的泪光:“小静你别哭啊,你爸爸在外地打工,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艾静嘴角扬起一丝灿烂到寂寞的微笑:“你也帮他们骗我啊,我知道他不会回来的,他和妈妈都已经是天使了,他们永远都只会在天上守护着我……”
该知道的永远都瞒不住,只是我没有想到,场面会如此的平淡,她没有哭,也没有闹,那样与年龄不相符的淡定与从容,让我无言以对。
一只手紧紧握住我的五指,把它举到我眼前,艾静浅浅一笑:“白桦林,我不会放弃的,我会超过你,比你更幸福!”
窗外的阴沉的填空飘过几丝细雨,在玻璃上划下点点泪痕,艾静,你把所有的悲哀都寄托给上帝了吧,所以你才永远都没有泪水。
天渐渐暗下来,我们共撑着一把红雨伞,走在雾气朦胧的街上,这一次,再也没有她不知疲惫的吵闹,一切都安静地令人窒息……
在漫天的细雨中,两个想要成为天使的灰姑娘互相依托着对方,曾经一起被老师罚站,曾经一起看着成绩单上倒数的成绩发呆,曾经一起因为迟到被老师斥责,我们都一样,都是最悲哀的凡人,最幸福的天使。
一年后那个深秋的黄昏,我和艾静在小城新建的广场栏杆上,刻下了“小桦”和“小静”友谊天长地久的最没创意的留言,当我们对这天边滑落的流星发完誓言后,广场上的环卫工人,因为我们留下的“劣迹”开始追赶我们,讨要罚款。
我和艾静牵起手,在空无一人的广场上飞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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